【松洋】八年
★阿松x洋
★阿松:金光瑶与同父异母的秦愫生下的孩子
【壹】
薛洋死了应该有八年了。
十三四岁的男孩身上过着材质上好但颜色黯淡有些老旧的衣服,他很瘦,个子也不高,似乎吃都不怎么能吃饱。
积攒的野果子吃完了,明天要出庙去搜罗一些吃的,不然薛洋还没救回来,他自己就先饿死了。
嘴唇上还沾着一些果子的汁液,淡染的红,给苍白的嘴唇添上了两分人气。
他摸了摸躺在蒲团上的人,又摸了摸自己的脸,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有在吃东西的人,他却还没这个死了八年的人有肉。
他照常在庙后门边的井里打来水,给薛洋全身上下擦过一遍。擦到左手的时候忍不住缩了缩脖子,这只断掉的手被他偷来了针线缝回去了,但是他缝得乱七八糟,骨节没对上,只外层的皮肤像破布一样拉扯在一起,整条手臂一看,竟然还是缝反的。
这是他六岁的时候缝的,这几年也想过给他拆下来再缝一次,但担心里头骨头接回去了,担心自己乱动把他手臂糟蹋没了,只好等着薛洋醒过来让他自己接。
只是薛洋可能会暴跳揍他。
【贰】
薛洋死了快八年了。
他死过以后,也有八年了。
八年时间,他依旧不会说话,人也不机灵,但他学会了薛洋那一套——他在这方面似乎无师自通,是个天才,而不是那个父亲虽然疼爱却要杀死的傻子。
他的手掌很小,手臂也细得要命,怀抱着十几个果子要命得很。
勉强掉一个捡一个再掉两个地回到了庙里,踏入高高的门槛,面前是一座歪斜了的女人石像,与父亲偷偷珍藏的女人画像长着一张脸,与父亲也有几分相似。
女人笑得很温柔,面容美丽,衣着华贵,歪斜着的身体像靠着什么。
他放了两个果子在石像面前——上面还沾了一些泥,他把其他的果子放好,走过来学着那些人总爱对着佛像做的姿势,双手合十,心里默默地道:“希望薛洋能早点活过来。”
他每日都会过来站一会儿,然后在第二天把果子拿走吃掉。
态度一点也不虔诚,还总想心愿完成。
一报换一报,这都不懂,难怪是傻子。
【叁】
薛洋死的第八年。
薛洋醒了。
他睁开眼睛,躺着恍惚了很久,被庙宇顶部花色斑斓的图像晃花了眼,眨了眨眼,终于回想起自己死之前的情景。
都被抢走了。
现在又是一无所有了。
手臂……好像也被砍掉了。
身体动了动,感受不到左手,他嗤笑一声,这次明明被砍掉的是一只手,反而无所谓了。他艰难地起身,周身骨肉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,视线一瞥,入目的便是自己奇形怪状的左臂。
???
托起手臂一看,刚活过来的人几乎要被气死,到底是哪个家伙救人这么救的?
【肆】
薛洋救阿松的时候,他摘下自己蒙了太久几乎要将自己变一个人的绷带。
六岁的孩子被父亲温柔地杀死,残忍地放弃。
薛洋似笑非笑地看着金光瑶垮下来许多的肩背,对那张苦笑得很完美的笑脸恶心到不行,轻轻甩了下拂尘,道:“不想再看到的话我帮你处理?帮他超度一下下辈子入一个好人家?”
也许是痛苦使得昏了头,也许是白衣拂尘的薛洋伸出的手太像是救赎,他将身体渐渐失温面容安详仿佛睡去的孩子递到薛洋的怀里,心脏紧抽,双眼紧闭。
【伍】
当年小小一只的孩子长这么高了。
小孩扑倒自己身上来时,薛洋只觉一根硬邦邦的棒槌被人挥过来,胸口被撞得很疼。
薛洋右手下意识捉住他的手臂,入手的还是一根棒槌,又细又脆的那种棒槌。
“阿松?”薛洋问道。他眉头皱起,这孩子浑身就是一根硬邦邦的棒槌,只要揭了那层粉饰的皮,里头就是光溜溜的骨头架子。
自己当年也没瘦成这副鬼样子啊。
阿松点头,嘴巴抿起,眼睛看着薛洋眨巴眨巴,这是一个笑。
薛洋想教训把自己手弄成这样的家伙的想法已经消散无踪,现在只想给这张苍白的皮下塞点肉,塞满肉。
小孩抱着他不想松手,薛洋扯了扯拉不下,又不敢太用力,便道:“你下去,我们找些东西吃,你太瘦了,硬。”
小孩愣住,似乎理解他这句话理解了很久,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委屈,眼睛也眨巴眨巴眨红了。
薛洋头疼,只得道:“我喜欢软的,抱着舒服。”
这次小孩很快听懂,松开了手,拉住薛洋晃晃荡荡的左手,嘴巴又抿起来,又是一个笑。
薛洋脸一黑,伸出右手,道:“抓这只。”
小孩乖乖换手。
【陆】
薛洋死过八年,他渐渐忘记了生命里的一个八年,然后过生命剩下的一个又一个八年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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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不出那种感觉,想写洋洋复活阿松的故事,但是时间线好像不太好凑…
而且不怎么喜欢写洋洋刚复活的时候,因为这个时候洋洋的情绪和行为不好写,会很麻烦…(我只想他开开心心去吃汤圆x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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